经济学家樊纲8日在2017博鳌房地产论坛上表示,房地产税是楼市调控的一个长效机制,呼吁赶快实行,房价不会暴跌。对于房产税对抑制房价不起作用的声音,樊纲认为,是中国的房产税税率太低,“天下没有不起作用的价格,只有不够高的价格”。
呼吁尽快征收房产税的声音,好多年前就有了,国家对此议一直很慎重。在一些主张尽快征收房产税的人看来,房产税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,既是楼市调控的长效机制,还能抑制房价上涨,而且还不会导致房价暴跌。这种逻辑是这样的:只要开征房产税,房价涨税收就涨,房价疯涨的时候,购房者要交的税甚至比工资都多,承担不起的,就得换小房子,等于增加了市场供应,降低了房价。
主张尽快征收房产税的人,把征收房产税称为“内在的稳定器”。可是,故事剧本即便真按他们设想的这样来写,你就还应当问一个“然后呢”。房产税比工资都高,买得起房子的人住不起房子,然后呢?然后这些房子必须卖出去,可是卖给谁?房产持有者都持有不起,之前买不起房子的人,现在就买得起了?他们又敢持有税收如此可怕的房产吗?这样的楼市还能稳定得了?
房产税有各种各样的提法,但究其本质,只有一个意思:让政府从中再抽一笔钱。收税嘛,简单说就是政府从中抽钱,至于这个钱谁出,那是另一个问题。可是你想想,世界上真要有那样过瘾的事,只要政府再额外抽一笔税,就把什么事情都解决了,而且什么问题也不会发生?真这样的话,所有的行业都该照方抓药,无一不应课以重税。
都知道一个道理,“羊毛出在羊身”,凭空多出来一笔税收,价格反而降低了,这种事情一定能够发生吗?多出来的成本,其实也很可能助推价格上涨,除非加税加的是最后一根稻草,把这个产业整个弄完蛋了。
房产税只要开征,承担者就不仅是购房者,还有租房者。因为房产税高了,租金就得高,它得转嫁出去。限购的地方,原本房子供小于求,多出来的税收会加到房价上;库存严重的地方,原本供大于求,去库存会更加困难,收税者最终可能得不偿失。
我们习惯于将购房行为,区分成投资需求和使用需求,什么是投资需求?投资需求其实是对使用需求的一种预测,所以从长远看,这两种需求本质上是同一种需求。房价涨得多的地方,就是住房使用需求大的地方,指望通过房产税对投资需求实施“精准打击”,既不影响卖地,也不影响经济稳定,还能抑制房价上涨,也不会让房价暴跌,政策调控要做到这个程度,谈何容易?
经济学上有一种观点,认为竞争其实不是买家和卖家的竞争,而是买家和买家、卖家和卖家的竞争。有些主张尽快征收房产税的人认为,通过征税不让富人多买房,就能让穷人买得起房。这个逻辑能成立吗?实际情况更可能是,如果富人都不敢买,穷人更不敢买,甚至连租都没处租。
任何时候,税收都是市场交易的成本,这种成本并非越高越好。主张增加税种,“如果不行,就把税率提得更高”,这种声音甭管看起来多么有理,其实都只是看到了事情的一面,而非全部,或者只看到短期,而非长期。世界上不存在“一收就灵”的税种,也从来没有加税就能解决一切的好事。相反,我们应该明白一个基本的道理:收税如果收得太多了,很可能慢慢就无税可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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